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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,谢谢你选择了我
2022-04-29 17:26:00  来源:淮安区人民检察院

        “回家的救护车等不到了,你的父亲不行了。”2022年3月22日凌晨1:40,我收到了主治医生余卓的微信回复。

        很遗憾,35年来,我常常记不得父亲的生日,这次有机会铭记的却是他的祭日。

        1952.8.25--2022.3.22,我们家那位可爱的瘦老头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。

        办完后事,回到淮安,我倚坐在隔离房间的沙发椅上,透过偌大的落地窗向外望去,父亲和我的故事竟然在眼前自动回放,都是美好的、甘甜的。

我是父亲的养女,88年计划生育管得严,很多女婴都是被遗弃的。来到父亲身边时,我还只是几个月大的婴儿。关于这些,三十多年来我总是在回避,或者假装不知道,也没有特意地去问过父母,怕他们难过。只是零星地从亲戚那边了解到,是父亲执意要留下我,常常叮嘱母亲,家里条件苦,但要给闺女多买些吃的,不能让孩子馋到了。

        小时候,只要条件允许,父亲到哪里都会把我带着。西瓜地里、售卖小摊、运输船上、防汛点位……记得每年油菜丰收的时候,父亲定会带上好多吃的,用油菜的枝干搭个帐篷似的小屋,把我安放在里面探索自己的小世界,有趣极了。

        一直以来,父亲也是我的朋友。他会划很远的船带我去钓鱼;他会在夏日的竹床上给我讲故事、数星星;他会在大雪后用铁锹垒三四米长的雪桥,和我一起打雪仗……

        父亲的手很巧,小时候哥哥会把我放在滑板车上,用绳子拉着满村地跑,小伙伴们好不羡慕。而那有趣耐用的滑板车就是父亲做的。父亲爱琢磨,经过他的巧手,家里耳扒、衣架、扫帚、桌凳样样俱全,后来有了智能手机这类的电子产品,他也能用得很好,母亲常常依仗着他。

        成长过程中,这位小学文化的男人,没有什么高深的育儿理念,只是用他的本能爱着我、支持着我、温暖着我。村庄的村民都很淳朴,但是对教育普遍没有什么的认知。哥哥比我大十五岁,初中快毕业时,他选择了创业,劝说无果后,父亲给了哥哥一些本钱去闯荡。而我,在当时算是村上为数不多的本科生了。我们家的条件当时算是清贫的,父亲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,再加上上有老下有小,主要经济来源之一的粮食又卖不出价钱,还要留一部分做全家人的口粮。但只要我想,父亲一直支持我、鼓励我去上学。高中时,有一次放假回家,凌晨三四点的样子,父亲领着母亲起床,把门轻轻地关上便出去了。通过他俩简短的对话我才知道,那段时间他们每天为村里清理垃圾贴补家用。门关上的那一刻,我的心微微一震,泪水默默地顺着脸颊流落在枕头上……

        清风徐徐地吹进小屋,一切恍如梦境一般,父亲已经永远安详地睡去了。那些共同生活、经历的过往成为了我内心深处的底气,抹不掉、带不走、击不垮,让我敢于面对生活的迷茫,不再畏惧前路。

        亲爱的爸爸,谢谢你选择我做你的女儿。

作 者

孙小年

淮安区人民检察院

办公室副主

  编辑:祝婷